日本大发展时代启示录：森永毒奶粉案
奶粉在日本并不安全。这是另一个与森永公司有关的案例。
森永公司成立于1917年，至今仍是日本最大、最具影响力的乳品集团之一。这家公司生产的产品具有质量好、口感好的特点，但价格也比较高。因此，能够买得起森永集团的奶粉及其奶制品已经成为社会地位的象征。很难想象，这种占据日本牛奶市场最高份额的奶粉，曾经是一起婴幼儿集体中毒案的始作俑者。
经过10年的和平发展，1955年的日本已经初步复兴，但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能吃上奶粉还是一种奢望。日本老人说，当时能吃到奶粉的婴儿被认为是幸运的。而这些幸运儿，有一半以上吃的是森永公司提供的奶粉。日本有很多中年人，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还是养成了每天早上喝一杯森永牛奶的习惯。据他们说，他们从小就喝这种牛奶。
然而，自1955年6月以来，日本冈山县的医院不断出现奇怪的婴儿疾病。孩子黑乎乎的，上吐下泻，哭了一夜。这些孩子几乎都喝过日本著名乳品公司森永生产的奶粉。
起初，没有人敢怀疑这家久负盛名的大公司。然而，一名记者无意间解开了一个奇怪的婴儿病之谜——这名日本记者的女儿当时也患有这种怪病。但是，无论是记者还是普通人，谁也想象不到当时报纸上宣传的形象非常正面的森永奶粉和这种怪病有什么关系。
由于当时奶粉是奢侈品，记者在东京出差时买了一些奶粉作为礼物送给了他的侄子。结果他的小侄子喝了之后出现了和女儿一样的症状，停用奶粉后症状缓解。
这位有点福尔摩斯头脑的记者立刻意识到问题可能出在奶粉上。为了正义，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本报记者就此事展开了寻根采访。最后他发现，这些怪病宝宝，大部分都吃过森永的奶粉。即使他们没有吃它的奶粉，一些婴儿也吃了森永的其他乳制品。于是森永公司的毒奶粉成为当时社会的热点之一。
他的调查受到了多方阻挠。其实之前就有人怀疑森永的奶粉有问题。7月，一名医生向政府保健中心举报，但无人理睬，因为森永是一家大厂，并被列入政府育儿手册的赞助者。
然而，随着疾病越来越多，纸终究是盖不住火的。1955年8月28日，日本厚生省正式接到日本冈山县的报告，称已确认森永的奶粉中含有毒药。
日本政府很震惊，因为森永公司与日本政府和日本新闻界关系很好，也是当时日本的纳税大户。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即使在当时，森永的产品也被这些政府高官的子女食用。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厚生劳动省立即停止了森永奶粉的销售。
莫里公司后来承认，其奶粉中添加了牛奶质量稳定剂，这是问题的源头。奶粉中为什么要添加牛奶稳定剂？
其实和当时的经济发展有关。本来日本对奶粉的消费就很有限。随着经济的增长，小康家庭越来越多，大家都把给孩子买奶粉作为高品质生活的象征。因此，森永产品在日本的销量持续上升。然而相比之下，原材料的供应却逐渐成了问题。森永公司无法保证每天都有足够的鲜奶，只好在收到更多原料的时候，尽量储存鲜奶以备后用。
为了保证鲜奶不会变质，他们在鲜奶中添加了牛奶质量稳定剂作为防腐剂。但牛奶稳定剂有医用和工业用两种。虽然看起来是性质相同的化工产品，但价格却大相径庭。森永集团为了省钱，在其德岛牛奶厂采用工业牛奶稳定剂作为食品添加剂。没想到的是，工业稳定剂的净化程度不够，里面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就是我们熟悉的砒霜。
看过水浒传的人可能还记得当时西门庆和潘金莲合谋毒死武大郎，用的就是这种毒药。试想一下，这种砒霜作为食品添加剂进入奶粉中，然后每天被宝宝食用，会对宝宝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毒奶粉事件发生后，焦急的母亲抱着喝过森永奶粉的孩子在医院就诊。毒奶粉事件后，焦急的母亲抱着在医院喝了森永奶粉的孩子。
事件曝光后，很多家长涌入医院。不幸的是，130名儿童死亡，12344名儿童中毒，包括神经和器官损伤。在家长的强烈呼吁下，政府主管部门出面遴选专家，组成专门委员会，研究受害者的诊断标准和赔偿方案。
然而，日本政府发布了诊断标准和治疗指南，以严格的筛查标准减少受害者人数，许多病例被判定与毒奶粉无关。除了政府有意压低这些数字之外，一些父母对其子女的残疾感到羞耻，并有意或无意地隐瞒其子女患有神经疾病的事实。因此，幼儿实际受害情况远比公布的数字严重。
同年10月，厚生省成立了一个由医生组成的西泽委员会来治疗受害者。同时，成立一个五人委员会讨论赔偿问题；12月，政府制定了赔偿方案——每死一人赔偿25万日元，中毒未死赔偿1万日元。这些赔偿还包括森永平时对孩子的慰问，以及消费者不再追究此事的承诺。
受害者对这一赔偿深感不满，但当他们试图向森永公司进一步索赔时，却遇到了无形的障碍。当时日本新闻界并没有特别大规模的报道这件事，因为森永公司是日本各大新闻机构的广告大客户，所有新闻机构都没有胆子随便得罪这个巨款老板。
同时，日本专家没有尽到他们的责任。直到1968年，也没有医生或专家明确说出森永集团奶粉中毒是砒霜中毒这个简单的事实。他们只是说是因为添加剂中含有某些成分，但由于技术原因没有说清楚具体情况，给索赔造成了很大困难。
森永代表财阀，在当时政界影响深远——自民党强人安倍晋三是森永老板松崎的亲家。
所以森永公司一直抱着不认错不道歉的态度，只说毒药来自添加剂原料供应商，森永也是受害者。供应商声称供应的是合法的工业原料，不知道森永会不会添加到食品中。事实上，调查发现森永利用这些添加剂来提高劣质乳制品的指标，使其通过检验成为“优质乳制品”，甚至在过期奶粉中使用，使其重新上市。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西泽委员会和五人委员会这两个看似正义的第三方调查机构，其活动经费却来自企业协会“日本乳制品协会”，其中森永是主导企业。在森永的不断关注下，三个月后两个委员会得出结论——“不需要建立特别赔偿”，“没有后遗症”。1965年，西泽委员会甚至宣布“经精密检查，受害者全部康复，无后遗症”。
真的是这样吗？五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婴儿受害者大多已步入中年。然而，他们对毒奶粉的痛苦记忆仍然挥之不去，许多人一生都有后遗症。有的人身上还有斑疹；有的神经系统受到影响，不断摇头；有些人的智力系统受损；有些人虽然正常上学、工作，却要一辈子忍受砒霜带来的痛苦。
生于1955年1月，家中七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出生后妈妈奶水不足，就给他买了森永奶粉喝。他说，“据我妈回忆，我喝了奶粉后呕吐，全身都是黑乎乎的症状，还伴有上吐下泻。”当时没有其他食物，所以8个月大的时候，小万就在喝森永奶粉。
在此期间，他的父母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夏天感冒了，但是吃了药之后症状一直没有好转。
几个月大的宝宝不会说话，只会哭。整夜哭泣成了小蜜表达痛苦的唯一方式。因为对森永的信任，父母从来没有怀疑过奶粉有问题，依然按时给孩子喂奶粉。截至当年8月24日，他已经喝了15罐森永奶粉。
当时没有电视，新闻主要通过广播和报纸传播。小万的父母在报纸上看到问题奶粉的批号后，给他家配了一模一样的奶粉。立刻联系森永，送小蜜去医院。根据医院的诊断，小燕的肝脏已经肿大。
天野女士喝了森永奶粉后，全身湿疹多年。小时候，她随父母游遍了大阪的医院。她的症状明显不同于一般的湿疹，但医生说不是砒霜奶粉的后遗症。三十年后，天野有一段时间无法行走。医生检查后发现，她的一部分脚骨发育还处于婴儿期。
患者家长多次去森永公司交涉，森永却理直气壮地拿着两个委员会的结论，坚决否认自己应该承担责任。受害者家属起诉森永公司负责人时，被告被判无罪。
在冈山市内游行维权的受害者家长。在冈山游行维权的受害者家长。
这个案子的刑事诉讼持续了18年，最后森永的一个班长被判有罪。130名幼童死亡，只有一人被定罪，森永一审被判无罪，受害者被迫放弃民事诉讼。
婴儿大量服用含砷奶粉后的各种症状和反应，都被所谓专家的科学结论掩盖了。
曾经研究过森永事件的东京大学前特别研究员中岛浩子(Koko Nakajima)表示，只要看一下报告的开头，就可以知道结论一定是偏向公司的。我一开始就称赞森永在事发后对受害者的快速救助，以及森永对日本乳业发展的贡献。
这些得出没有后遗症结论的专家都是日本医学权威！历史上有很多次金钱与科学相撞，专家选择背叛。森永奶粉案只是其中之一。
然而，受害者并没有沉默，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森永奶粉中毒事件爆发后，婴儿受害者的父母组成了日本“全国森永牛奶受害者协会”(全华协会)，就婴儿受害者的康复和损害赔偿问题与森永乳业进行了极其艰难的谈判。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中华全国总联合会于1956年被迫解散，但孩子们的父母一直在努力。
1968年，他们找到了大阪大学医学院的丸山博教授。丸山教授同意进行调查，最后发表了著名的《第14年的采访》。根据对森永牛奶事件受害者家庭的抽样调查结果，报告得出结论，受害者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调查结果显示，67名遇难者中，有50人存在不同程度的健康异常。这一调查引起了日本各媒体的关注，并进行了一系列跟踪报道，揭露了毒奶粉对人们的惊人危害。
丸山报道后，“森永牛奶中毒儿童保护协会”(保护协会)重新组织起来，蓬勃发展。受害者组成全国受害者联盟，与森永公司对簿公堂，进行了三次激烈的法庭战。
日本法院一审判森永公司无罪。二审中得到新闻机构的支持后，一些有正义感的记者加强了对森永公司奶粉中毒事件的报道，所以消费者赢了，森永公司继续将此事起诉到最高法院。
1973年，这件事终于解决了。此时，食品安全问题已经越来越受到民众的关注，于是日本法院判决森永集团对此承担责任，森永集团至少有两名工作人员因业务过失导致的过失被定罪入狱。
受害者家属除了通过保护协会主张民事赔偿外，还就实现受害者子女的康复和社会自立等后续问题，积极与森永乳业和政府进行协商。此时，日本各界对危害国民健康的“垃圾食品”和“有毒食品”深恶痛绝。这一协会得到了众多专家和舆论的大力支持，极大地推动了以厚生劳动省和森永乳业为被告的消费者民事诉讼运动，尤其是政府专门针对这一事件的“永久对策案”。
1973年，日本政府、森永乳业和保护协会开始了三方对话。同年12月，包括受害者救济措施在内的“永久对策案”结案。1974年4月，公益财团法人——“光明会”成立，对森永乳制品受害者进行特别救济。根据“永久对策案”的约定，森永乳业集团承担全部营运资金，而日本厚生劳动省(现日本厚生劳动省)对救济活动进行全面监督。
森永集团为了避免给社会造成更大的不良影响，损害自身声誉，不得不接受处罚。根据新的处罚条例，它不仅要为每一个死亡的儿童家庭支付巨额赔偿金，还要为受害者提供终身每月生活补贴和最后的一次性丧葬费。这笔赔偿迫使森永集团每年支付约10亿日元，在中国相当于8000万人民币的巨款。这种赔偿已经实行了几十年，只要森永奶粉受害者还活着，就会继续下去。
应该说，在森永毒奶粉事件中，受害者最终寻求正义的过程，向人们展示了老百姓团结一致的力量。这一事件也充分反映了日本社会转型期无良企业的贪得无厌，在金钱和社会压力面前良心的软弱。
因为森永奶粉中毒事件在当时的日本社会引起了极大的关注，人们不再信任这些老牌明星厂商，关注他们的食品安全问题。
乳制品是日本食品安全的一大隐患。1969年，日本非常炎热，冰淇淋卖得很好，这立即导致了胃肠疾病的疫情。经检验，发现原料奶大肠杆菌超标。
当时，当笔者抵达日本时，日本另一家大型乳制品公司银雪牛奶也发生了食物中毒事件。这次事件只是让这家百年企业因为少数消费者拉肚子而终止了自己的牛奶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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